陪孩子滑雪也好,干别的事也好,家长的每一次陪伴,其实都是为了给孩子留下一份温暖。


(资料图片)

只有掌握了足够的技术才能去山顶看到美丽的雾凇

“你都50岁了还学滑雪啊。”

“雪道尽头是骨科,你悠着点,中老年人摔不起。”

这个冬天,好几个朋友听说我在东北学滑雪,都这么吃惊地说。

我用掉了今年的大部分年假,两次从上海飞到吉林,没去看长春看冰雕,也没去看伪满州政府旧址。直奔雪场,在零下三十摄氏度的严寒里,穿着坚硬的雪鞋,抱着冰冷的雪板,在雪地上踉踉跄跄跟着教练去索道站——要不是亲自上雪滑一滑,怎么能知道孩子们原来那么厉害。

下了课也不肯脱掉训练营马甲的小朋友找到了正在初级道上奋力拼搏的妈妈

不论是双板还是单板,踩在摩擦系数很小的硬板上,在倾斜的雪面上滑行,和冷酷无情、一视同仁的地心引力斗智斗勇,尽一切努力避免被它瞬间拖倒、轰然扑地,这本身就是突破人类身体极限的活动,需要掌握多数人类尚未习得的平衡技能。而且这种学习是有窗口期的,过了一定的阶段,就再也不可能像少年儿童那么灵活、那么无畏了。所以,我必须在疫情结束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全力以赴,尽可能地投入我的时间和金钱,让家里的两个儿童学会滑雪。

我给他们报名参加了雪场主办的青少年竞技营。每天索道开门上山,索道关门下山。七年级的老大去年夏天参加了静安区青少年滑雪队单板组,在哈尔滨的室内雪场集训过一个月,开营当天就跟上了姜教练的进阶训练;老二之前虽然在滑雪机上练过十来回单板,但上了真雪才发现,根本不是一回事,可以说几乎不会滑,被教练背下山来,教练当场把学费退给我,说,弟弟跟不上大部队,所以进不了营。

姐姐和她的单板队友们

我在雪场请了一个一对一的教练带弟弟从零开始学习。同时,我自己也去找了个教练学单板。下午,精疲力竭的母子俩在雪具大厅碰头,弟弟鼻尖冻得通红,哭丧着脸。我自己也学过了所以我能理解他:单板起步太难了,要想不摔,就得一直横着雪板推坡往下滑,时间一长,腿累得打摆子,整个过程毫无快感而言。单板虽然时尚,但我们不必较劲,完全可以重起炉灶,从双板开始。弟弟破涕为笑。

由于有滑冰基础(之前两年打冰球的学费没有白付),学双板的过程非常顺利,到第五天,弟弟已经可以从最高的山顶快速下行了。仍然在初级道小心犁行的我,从教练拍回的视频里,感受到了弟弟御风而行的快乐和自信。同时,姐姐6天的训练营结束,她也学会了漂亮的立刃滑行和大回转。我们愉快地回了上海。

年初二,姐姐去了张家口参加冬季集训,而弟弟的雪季就这样结束了吗?“妈妈,我还想去试试竞技营。”我把弟弟滑行的视频发给了带队的王教练,他回复:“可以了。”

半山腰遇到单板小分队

几天以后我们再次站在了北大湖的雪道上,弟弟终于如愿套上了竞技营的小背心,每天跟着教练和队友上山滑5个小时,解散之后也不肯脱背心,说:“这是我用努力换来的荣誉。”他穿着背心独自坐索道上中级道去练习,我的水平无法陪同。

雪道就是这么客观,水平够了才能上,不够就不能上,上什么雪道就能看到什么风景——姐弟俩人生第一次看到了大片雾凇,它们只可能在山顶出现。

“妈妈,山顶的风景太美了。” 我在半山腰以下的初级道就看不见他们眼里的景色。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努力进阶,获得去更高级雪道的资格。不上雪道,即使对成年人,这样的道理也很难讲明白,而这个雪季,我和两个儿童一起,对这一点有了非常直观的理解。

小小少年不惧追风大道,请注意树干侧面的积雪。摄影:方教练

我曾经见过一幅几十年前的黑白摄影作品,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和她幼年的儿子的背影,他们站在纽约一栋摩天大厦的高区,透过玻璃幕墙默默地看着外面的城市。这幅照片当时带给我巨大的情感冲击,我竟能感受到那个男孩在老年之际、当母亲已不在人世时,回想起母亲在摩天大楼里和他一起观看城市天际线那一刻,他内心的感伤和温暖。

所以滑雪也好,干别的事也好,在孩子需要陪伴的时候尽量陪伴。家长的每一次陪伴,其实都是为了给孩子留下这样一份温暖。(田田在下)

关键词: 从零开始 哭丧着脸 冷酷无情 这个冬天 一视同仁